那年 那花(外一篇)
◎雍利霞
那年未能赴约看花。
而不知哪一年,却莫名其妙地独自去看了那花——山杜鹃。也许是与它有缘,第一次寻它,便满山遍野的花开,开得如此灿烂,红得让人心里舒坦,不艳也不淡,恰到好处。放眼望去一片一片,一山一山在满天的绿色中镶嵌,像就置身于翠和花的世界,淡雅而青秀。猛然抬头,却看到你在远处唤我,睁大双眼,看到的尽是那花,而眼前的景色和你已模糊不清……
如果那年能随你一起来看这山杜鹃,该多好,而这时我才感受到那年你的心情是如何不能释怀。如今我时常来看这满山的山杜鹃,却再也没赶上你的约期。
年在,花在,我也在,期待预约的人不在……
喜欢那年,因为有怀念。
喜欢那花,因为花中有你。
父亲的鞋
有一年,父亲回中牟住,说好国庆节回去看他,父亲説让我把家里的鞋给他带回去一双。便回家去找,找遍家里所有能找的地方,也找不到一双好的,这时我的泪就往下掉。父亲没有一双像样的鞋,是做女儿的不孝,真的不孝,我的内心是悲痛的。而这时电话响起,是父亲的,‘’闺女,我怕你找不到,我要的是那双翻毛皮鞋。”我的爹啊,那是一双多久的鞋呀!记得刚毕业去工厂实习,单位要发劳保,我回家説‘爸,我发了一双死沉死沉的难看黄鞋,我不要了。’父亲説:妞啊,那可是一双好鞋啊,我上班那会要,人家还不给哪,要不你给我换成我穿的呗,后来我给父亲换了一双最大的翻毛皮鞋。然而,使我没想到他如今还放着,父亲脚大而肥,不好买,以前老是母亲给做,而如今母亲已年过花甲,没那本事了,可我却忘了父亲还要穿鞋,我恨自己现在帮父亲找鞋时才知道这些,眼泪不停地流,不为父亲的鞋,而是为自己的不孝。
父亲的鞋啊,女儿的心。
(职教中心)
琵琶熟了
◎李淑英
小院儿枇杷熟了,黄澄澄的一树。枇杷的黄是和熟透的杏一样的,儿子瞪着小眼儿望树上瞅瞅,瞅瞅手里的杏。刚九个多月的儿子是不懂得的,可能他以为枇杷和手里的杏都是一样的宝贝。
傍晚,我把野餐垫铺在小院儿门口,儿子扑腾的身子练习着爬行,像游泳似的。邻居拿几个枇杷给我,我把皮剥了,核抠了,递给儿子。他坐着,小手拿着枇杷伸直了小胳膊对着我“啊!啊!妈妈!妈妈!”邻居小女孩儿笑着说,小弟弟还知道让给妈妈吃咧!叔叔要在,也能上树给弟弟摘枇杷。
是的,儿子的确没有爸爸了。他没有爸爸给他摘枇杷。
都说小孩儿是通灵的,他爸爸断气那晚,儿子坐在旁边的病床上,不睡,不哭,不闹。一直到他爸爸的心电图变成直线。儿子才睡了,闭上小眼睛,还打着小呼噜。但他爸爸却是一直没有闭上眼睛。
我们2015年的春天般进这个小院儿。我俩都喜欢这里,就我们和邻居两家住,院里还有一棵枇杷树。
上大学那会儿,教研楼门口也是有两棵枇杷树的。从冬天开了花我们就惦记着吃枇杷。但同学那么多,枇杷却是只有那两棵。所以,我俩大学三年从没有吃到过学校的枇杷。学校枇杷树虽然只有两棵,后花园的石榴树却是很多的。2011年将放暑假的时候,我找了一个最大的石榴,上面刻上了“芳♥英”。过了一个暑假,我们竟然又找到了那颗大石榴。还生机勃勃的长在树上。刻字也聪明地长在上面。
2015年初夏枇杷熟了,我上树摘了一兜。你下班回来,高兴道,咱可算吃到枇杷了。那年夏天,我们也可算结了婚。
去年夏天,我肚子已经很大了。我的妊娠反应一直很大,虽然到初夏已经七个多月了,每天依然要吐几次。枇杷终于熟了,这次换我吃现成了。算算甜甜的枇杷吃在嘴里,美在心里。我们也每天算着日子,等儿子熟了。
可儿子还没熟,儿子的爸爸却已经病重入院。当大夫避着我跟其他人说病情的时候,我已经想象到有多严重。直到今年下葬之后我才知道,原来大夫说的是,小孩儿都不一定见到他爸爸。
今年,当我和儿子将他爸爸下葬回来,枇杷终于又熟了。
(劳动服务公司)